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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Tom Waits的一首老歌《Martha》让我和女友都哭成了泪人。歌的画面是一间暗沉沉的酒吧，香烟和轻微潮湿混杂成一股愁云，角落有台疲惫的老钢琴，凌晨两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Tom Frost应该也喝了不少，突然想拨长途电给旧情人，因为他回想起当年在一个寒冷的夜里，他俩窝在一起取暖的片刻。
一个遗憾终生故事，一个对分叉路口另一条道路的无限想像的故事，也许也是一个不会老的故事, Tom Waits写这首歌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闻歌泪流也算是件难得的乐事，那些歌都回响著共鸣，像George Michael的《A Different Corner》，就陪我熬过了懵懂的青涩年月，当年听著听著，把枕头泪湿后，心同时也舒坦了，只是二十年过去，蓦然发现原来歌曲的最后一句，还是属于许多后知后觉的你我。
有人说，音乐使人流泪，或是美感的震撼，或是情感的震撼，姑且不论对错虚实，纯粹为音乐的美而热泪盈眶的经验，我印象较深的，寥寥几个，现场听陈锐演奏的贝多芬，和杨天娲演奏的伊萨伊是其二，说服我现场音乐无可取代的魔力，当茱丽亚音乐学院任教的名师大卫.杜巴尔说过现场聆听赛尔金演奏舒伯特像是一场庄严肃穆的宗教体验，我充份明白他的意思。
《卡门》歌剧第三幕里的间奏曲是另一首美得令我难忍泪眼的曲子，这没什么好争辩的，这绝对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小品之一，也因为多年前国油音乐厅演《卡门》，所以身为合唱团团员的我得以在台上听，听得我泪眼盈盈。还有就是八十四岁高龄的乔治普雷特指挥歌剧《乡村骑士》的间奏曲，一个把一生奉献给了音乐的音乐家留给后世的祝祷。为何我为这些音乐流泪？在这里，我不需要任何科学的研究结果，在这里，我拒绝一切确凿的答案。
创作歌曲《Valentine’s Day》当时的布鲁斯. 斯普林斯汀经历了第一段婚姻失败，我猜想歌曲或多或少有自传色彩。歌中的他在车上浮想联翩，回忆不断，他一只手在驾驶盘，另一只手则因为心悸而颤抖不已，唯有她能使这颗心平静下来。他坦承渴望自由，享受只影形单的便利，只是偶尔思念难免而已。一路上不断转变的风景，彷佛为他混乱的思绪提供了合理的解释，但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脑袋令他突然想起最近好友荣升当父亲的喜悦，又想起最近发的噩梦，他梦见了自己的死亡和重生。
到歌曲尾端，我们才知道，他感受到的刺骨冰冷，那阵阵刮过灰蒙蒙的草原的风，和所有理想落空的不甘，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投影。这是一个爱与不爱都一样苦涩，但仍然选择前者的故事。我记得第一次这首歌时的冲击，当时我泪湿了眼眶，为了平静片刻，我得把车停在附近的加油站路旁。
歌曲的旋律起伏平缓，节奏是有邀舞意味的三拍，有那时期典型的电子合成器的风味，就音乐而言实在是一首简单，但不失渲染力的歌曲。若要解释为何这首歌让我不能自己，我只想起某套电影里的一句对白：“电影发明以后，让人类的生命至少延长了三倍。”这句话套在音乐也一样，话是没什么依据的，不过感觉上是合理舒适的。我们都是听别人的故事来拓展生命体验的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