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游自在◢旧“食”忆 回味三个女人的精彩料理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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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游自在◢旧“食”忆 回味三个女人的精彩料理

    有“台湾网络教父”之称的著名作家,向来煮字会友,近来也煮菜聚友,其生命里曾出现三个女性对其新煮意人生起着关键启发与影响,她们是他想念着的母亲詹洪连凤(1920~2008)、怀念中的岳母王许闻龢(1914~1995),还有思念里的妻子王宣一(1955~2015)。近年来,他埋首于厨房打天下,从西式转战中式菜肴,不仅亲手煮出“三个女人的回忆”之家宴,满桌新年年菜更由他一手操办。她们虽已不在团聚亦不再,但旧食忆让他的心感受到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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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网络教父/作家 詹宏志

    之所以刻骨是因为餐桌上家的味道铭心,的太太,亦是台湾美食文学作家王宣一生前曾说过:“最好的就是妈妈的味道。”那么,他记忆中的是母亲哪几道年菜呢?


    “我母亲是一个不曾出国、不曾见过世面的妇女,她煮的菜就是一个福建背景台湾人的乡村家庭菜,过年则会添加材料,比如:一只鸡、一块猪肉或一点香肠,这是平日不会有的材料。”

    “我成长的那个时代,生活非常不易,这些食材都是要等到逢年过节才吃得到,吃到了就会很开心。”只是,他及早离家到城里去读书乃至工作,妈妈做的饭菜他吃得不多也记得很少。


    詹宏志笑说,过去五六年来的农历新年,家里的团圆饭菜都是由他亲自下厨烹煮。

    “离家以后,我见识到别人家在吃什么;后来结识宣一,我到了她的家才有更多体会。”他说,其岳母出身于中国杭州富裕大家庭,虽然迁居台湾后家道中落,仍然保有海派生活习惯。

    “她家都会用上高贵的材料,宴请客人时,有一种气派,但气派里又有节制的美学。”有句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认为,明清时期的杭州富庶程度,可能超过世界任何地方。

    “所以,在真正富裕的地方,它在美学上是非常节制与含蓄的。”他指出,其岳母做总是会把精致材料盖起来或藏里头,“要是露了出来意味着粗鲁,也予人炫富之感。”

    “请客目的是让人开心,不能让对方有压力,况且,请客有来有往,假如把昂贵材料放在易见上方,下一回对方怎么还呢?”所以 ,好材料需要深藏不露,“吃到底才发现是好东西。”

    “这是在我家不曾见过的情景。”当他有机会走向世界、见识天下饮食文化,进而把做的本领学上手,“我学的是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土耳其、希腊、南法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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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多年以后的数多年里,这些世界成了他操办的内容,“每逢新年,我会自告奋勇跟妈妈说:妈妈、太太、姐姐和嫂嫂们都休息吧,让我一个人为所有妇女来做年菜。”

    “你们就坐在一边喝香槟就好”是他对家中女性说的贴心话,“她们做了364天的菜,我只做那么一天,我应该为大家服务的。”但他学做的全是西式,其母亲既开心又担忧。

    “这些年菜怎么拿来拜拜,祖先不认得啊!”他安抚妈妈忐忑的心,说道:“没关系,祖先偶尔吃西餐也可以的。”这话说起来合情、听起来也挺合理,西过东方年里有他独家年味。

    詹宏志透露,清汤佛跳墙是他每年必做的年菜,通常会同时做很多盅,以分送朋友。

    沉默的厨房再次把它热起来

    “那些中式都是在我太太走后才学的。”2015年,跟结缡35年的妻子王宣一猝逝于意大利,“回到家里望着厨房,锅碗瓢盆都还在,但,它却只是个安静、沉默的厨房。”

    他明白这厨房曾经拥有过许多家庭的味道,“但我不会!”如果他不学的话,这些味道就消失了,“这是不应该的,我应该把太太的菜学起来,毕竟,我看了也吃了那么多年。”

    那一个当下,其心思“兵”分两路,“一路是去做,另一路则是去写。”妻子走后那一年里,他不断练习做菜,在成功做出十多道菜时,开始把妻子以前的客人朋友再次请回家。

    “让他们试吃我做宣一的菜,看看像不像。”他说,做妻子的菜是希望保留与保持自己家里曾经有过的最重要味道,而朋友们都鼓励他做这件事,他于是再接再厉学会四十多道她的菜。

    此乃女儿(王宣一)不太做的妈妈的菜,却是女婿每一次回岳母家,王许闻龢都会做给詹宏志吃的韭黄炒花枝,这道料理甚得其心,所以他也把它复制起来了。

    在学做妻子的菜过程中,他开始想到岳母也有一些菜是其女儿不做的,“宣一不做她妈妈的某些菜,但是,我觉得有些菜非常好,我想要把它们留下来,于是我又学了若干岳母的菜。”

    “完了以后,又想到了母亲,她是个聪明但可怜的母亲,未见过亦未有过昂贵材料。”尽管记忆中母亲的菜不多,但仍记得一些,更有趣的是,他发现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把她在厨房做菜的步骤,记得一清二楚。

    詹妈妈有一道让儿子忘不了的年菜,那是卜肉(裹了面衣的炸腰内肉),詹宏志指出,昔日过年时,这道料理一定会有,宴客时也会出现。

    母亲的干练发挥大灶炉实力

    “由于家门口面向大马路,非常危险,以致童年时妈妈都不让我乱跑动,我只能乖乖地坐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和阿姨做菜的过程,往往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他认为,当时他并不了解那些动作是要干嘛,不过,所有动作都记在心里了,他娓娓道来母亲韭菜花炒豆干的过程,“她会把豆干放在桌上,用刀子切成六片,再直接切成豆干丝。”

    当时,家里用大灶炉烧炭,当锅子烧到快红时,她就下一勺子沙拉油或花生油,冷油热锅导致迅速冒烟,说时迟那时快,其母亲已把半粒大蒜拍碎,再切两块辣椒,齐齐丢进锅里爆香。

    “随之加入先前处理好的豆干,过一会儿再把韭菜入锅,同时从旁边的一锅汤里舀一勺入锅当高汤,再把锅子盖上,焖一下,再开盖时看着冒起的烟,再加点米酒和麻油后,即可起锅。”

    “虽然我不曾做过,但我记得所有步骤。”如何凭记忆就可以钜细无遗地讲出做这道菜从头到尾的程序?“我有做的基本功夫且了解火、水跟油,只是此前不曾做中式菜肴罢了。”

    他借助记忆中她们的动作神还原那些步骤,“再用尚记得的味道来做调整。”2016年,他做了一场名为“三个女人的回忆”宴席,以纪念其母亲詹洪连凤、岳母王许闻和与妻子王宣一。

    在复制妻子王宣一生前的招牌拿手好菜红烧牛肉时,詹宏志想不到还可以为它增添什么,故老老实实把它做到火候刚刚好就好了。

    复刻也创新四个炉同步做菜

    后来,在复刻三个女人的时,偶尔也会加入个人创意与想像力,“母亲的菜是穷人家的菜,拿来宴客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尝试把它稍微精致化点,当中有她做的凤梨茶。”

    “她过去采用凤梨皮,可这是别人不要的部位,为将它做得更浓缩,我加入香槟,让它蜕变为凤梨香槟。”从贫穷一跃成为昂贵飲食,妈妈的凤梨茶既保有乡土味,又不失国际范。

    至于做妻子的菜时,他时而复刻也时而创新,“有些菜我不太会动它,因为它已经很完美,例如她做的红烧牛肉,我想不到还可以给它增添什么,故老老实实把它做到火候刚刚好就好。”

    “有些菜则是可以加加减减,要是从朋友处得到新材料,比如:白松露,我就会想想宣一哪道菜可以放上这个。”这些年经验告诉他,做菜不会停止变动,“它有太多创作的可能性了。”

    妻子走了也有七年,他说,从开始到现在做她的菜,每个阶段心情都有别,“刚开始学做她的菜,有点想捕捉那个味道,也有一种想要做成那个样子的急迫感,需要一点努力才做出来。”

    经过这些年反反覆覆修练,他已经可以顺其自然地做出来,“多做就会了,完全就在脑子里面。”他说,现在可以同时开四个炉火、同步做四道菜,已经把它内化成身体一部分了。

    平常煮字的詹宏志在自家厨房煮菜的情景,图中的他正在处理香料烤鸡。

    故人旧味道未相识亦成知己

    每当在做这件事、吃着三个人留下的味道时,他总觉得,她们仨依然还在他身边,“在心里上,我可能会跟我的母亲说:我把你的菜变成这样,你觉得还可以吗?”

    他认为,心里头有一点点对话。至于在做妻子的菜时,他则感性地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他独自在厨房里做菜,其实,那是一个看不见的“四手联弹”,“那些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在成功复刻妻子拿手好菜后,他有感而言道:“老朋友还可以从这里得到过去认得的味道,新朋友虽然不曾见过宣一,但他们吃过以后,就好像认得她一样。“这些味道里有故人故事故情。

    “虽然我变成了一个人,还是认真维持传统,继续把朋友请到我家聚会。”平常周末或假日,他会宴请自个或儿子的朋友,“只要儿子说有多少个人来,我就会开一张菜单让他确认。”

    至于过去五、六年来的农历新年,家里都是他撑起年夜厨房的那一片天,“我会把姐姐和弟弟都请到家里来,一起享用,餐桌上的年菜全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他也把三个女人的食忆写进新书《旧日厨房》,“此书让我不小心变成一个讲食物的人。”他说,66岁的他本不该再出现其他破格事物,但食物里私藏其情感,“它就这样发生了。”

    早前的吉隆坡行,詹宏志当中一晚在“杂活店”度过了一个轻松自在晚餐时光,与本地艺文界朋友共享一场大马风味浓郁的私房菜(此图摄影:小蚂蚁)。

    侧写:做当下该做的事

    提到岁数这件事,笑称,他已是官方认证的老人了,因为在台湾只要到了65岁就会领到敬老卡,“这个卡可以做很多事,前年第一天收到卡时,我有点悲喜交集。”

    他一边想法是:我已经这么老了,可以拿敬老卡了吗?这有点刺激!另一边却感觉开心,因为缴了一辈子税,终可享受那些福利了。凭着这张敬老卡,他坐车不必付费,坐高铁只需给半价。

    “当下想到,别人每天都拿着这卡坐车,我都因为还在工作,而未有坐那些交通工具,那么,拿这张卡来干嘛呢?不如我就坐车去一个较远的地方,但要去哪儿呢?”

    “原来要做一个舒国治(台湾旅游文学作家)是很困难的。”语毕,他哈哈大笑起来,“噫!突然间,我脑海里浮现最近看过的一本书,那是洪爱珠的著作《老派少女购物路线》。”

    “这书里头讲到她的家乡,那是台北城边陲地带的卫星城市─芦洲,当天晚上,我就拿着那张卡,钻进地铁站,‘哔’一声,不必付费就可以进去了,我就这样坐坐坐,一路坐到芦洲。”

    到了这个他许久没去的地方,他遇见书里所提到各式各样在地美食,“有卖老派甜点的龙凤堂,有历史的切仔面、还有几十年没接触过的青草茶。”他跟著书中内容做了一次夜间漫游。

    “这是一个小小的都市冒险之行,我很久都不曾做这样的事情了,非常开心。”他说,这反映了其个人感爱,那个当下他察觉时间过得真快,“怎么昨天才25岁,今天就65岁了呢?”

    “一下子就发现自己老了,而且还有很多以为以后要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好意思做了。”他以攀爬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为例,“若是我去了,想必会变成别人的困难。”

    “其实是做不到了,只是没有承认它罢了。”此时此刻,他的肺腑之言是:人生有些事情已经错过了,自己要懂得且明白,他真实地体悟到,每一个时间的人都应做那个时间该做的事。

    “好吧!应该安定一点了,我不要每天都想要去创造这个、创作那个,不能再继续破坏社会了,安定一些吧!”他说,姑且把原来的事完善它,其他自觉有兴趣之事就留给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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