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不是那种痒。

那种痒其实还容易应付的，但这种痒，就真的很恼人。醒著时候好端端，人刚要入睡，或是入睡后不久，这个痒就像一只躲在睡房里的妖魔，见你睡得舒服就出来骚扰，后背之下，或是腰部，或是臀墩，或是小腿上的尺骨，一处处像是约好了轮流来。

痒来了，人在半睡半醒之间就会作出搔扒的动作，有时候是有意识的，知道痒在那里。有时候，是无意识的，甚至是习惯了，就产生一些习惯性动作，右边的脚去扒左边的小腿，左边的脚又倒回来扒右边小腿，若从天花板俯瞰下来，就像在跳梦中恰恰。

别笑。我就看过有人来上课，手臂抓痕累累，还以为她老公家暴，一问之下大吐苦水，我自己抓的，半夜抓的，都不知道会抓的如此严重。

是的，都知道的，是因为皮肤干燥。但最伤感情的理由是某高人直接告诉我：那是你们老了的关系，皮肤老化就会痒，而痒，医学上来说那就是最轻微的痛。人老了，身上这个最大的器官问题就特别多，最显见，是容易痒，随著年龄再老些，皮肤抵抗力弱而容易敏感，错的肥皂，用稍微强一点的消毒液洗衣服，或是枕头被盖迟拿去洗，你们这层皮都会明显地让你们知道：你们老了。

我死瞪住他：我不喜欢你的学问。

当然有人建议用润肤膏。结果这种试试那种试试，花钱还算事小，但每次要赤条条花上半小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摸遍自己，而且还要用力把润肤膏压啊压推进皮层里去，说真的，我还有更好认识自己的方式。

终于，有人清醒地说话了：老师，您试试看摄取多一点蛋白质，人体各个器官都需要蛋白质的补养，缺乏蛋白质不仅器官更快老化，人的皮肤也更快出现状况，您试试看，蛋白质虽然不可能一天改变体质，但持之以恒，皮肤就会是第一个告诉您成绩显著。

看，这就是会说人话的人。

从此我开始注意饮食了。植物蛋白我从真正的有机豆类里摄取。动物蛋白，我开始每天两枚鸡蛋的份量，鱼肉与鸡胸肉也是我关注的选项。是，有人听到大惊失色，哇你一天吃两粒蛋？是啊怎了，都快几年下来了，至少在我身上还没孵出小鸡。

变化是缓慢的，无声无息的。我其实也没察觉夜里的瘙痒次数少了，也没察觉脸上皮肤时常因为枕头很油而一贯地敏感，倒是有一件事，我目睹了皮肤在默默中变好的“奇迹”。

我的手啊。我天天都用到的手啊。我发誓家里没有HandCreme这类蜡质占去九成的商品，但那天不小心碰跌了调色盘弄到满手都是颜色，只好用火水洗手咯，心里还想用火水洗手这回肯定损伤大了，怎料最后冲洗的时候，啊，这是我的手吗？以前那双鸡皮鹤发的皱皱老手不见了，手背上明显恢复了弹性，原来是真的，一直从外面涂涂抹抹硬要把所谓滋润压进去，倒不如吃进内脏里让身体转化这些滋养让它们充分发挥效力。

那当然夜里就不再痒了，一睡就像入定了一样。